艺术波澜画人生，南艺院长《保彬》

电视报告文学《 保 彬 》解说词节选

艺术是人类的骄子。

艺术家是美的发现者、采撷者和酿造者。

在中华民族源远流长的艺术大河里，画家辈出，人才林立。他们的画作组成了精美艳丽的艺术长廓，也汇成了一条绚丽多彩的美术发展长河。

谁不想用自己的一管笔去掀动这艺术长河中的波澜，谁不想在这部史诗上留下印迹？

于是便有了浑朴灿烂的彩陶，神奇稚拙的汉代画像，彪炳千秋的敦煌壁画，别出机杼的宋元山水……

无数画家的聪明才智，无数画家的风骨脊梁，为民族艺术谱写了千古绝唱。

历史的昭示，生活的启迪，一切艺术无不蕴藉着人生的哲理。

真正的艺术家必须是位勇于创新、勇于求索的探寻者，必须是个用毕生精力去攀登艺术高峰的人。

而保彬就是其中的一个。

这就是保彬。

年近不惑，一米七五的个头，瘦削的双肩，凝眸的神态，不修边幅的衣着。

像一位苦行僧，云游四海，在寻找真理的岛屿。

又像是位仆仆风尘的远征者，汲取大自然的甘露，向艺术的荒寂地带拓进。

【保彬心声：我喜欢大自然，喜欢在深山老林聆听海潮般的松涛声，也喜欢在水乡原野遥望梦幻般的烟雨……】

大自然是美的。

大自然的美是靠自我净化得来的，大自然的美是靠无情的淘汰得来的。

那么，艺术的美呢，人的美呢？

保彬，南京艺术学院院长，教授。

一个在党的培养下成长起来的知识分子。

一个使自己航向对准艺术最高境界，从不脱离航道的工艺美术家。

一个将困难挫折当作磨练自己意志、让理想和智慧陶冶自己情趣的人。

【保彬心声：我没有虚度光阴，这是我最大的欣慰。献身于装饰艺术吧，积极努力，为工艺美术事业的发展报效微力，否则将是生活的遗憾。】

人应当自信，但自信不能自负。

保彬从不相信自己具有高超的艺术天赋，但他却坚信，通过坚韧不拔的努力，可以进入艺术殿堂。

从1958年立志在装饰艺术领域开拓以来，几十个春秋，他总是紧握画笔锲而不舍。

【保彬心声：我不求碌碌无为地长存，只求让自己的生命闪光。】

展开视角吧，呈现在你眼前的是一位艺术探索者不安分的足迹。

金陵饭店大厅内的大型漆器屏风《鹤寿图》，是保彬前两年设计的。

屏风长8米，高1﹒78米。

画面上三十七只仙鹤身披玉羽，顶戴丹冠，翩翩起舞，神态优雅。

四棵苍翠的古柏，盘旋虬曲，万韧不败。

仙鹤组成的横向白色色带与纵向结构的玄色古柏相对应，增强了画面的韵律感和装饰意味。

画家陈大羽的题词概括了《鹤寿图》的主题：“中国人民诚朴热情，中华民族千秋兴盛。”

我们的摄像机虽无法再现当初保彬创作《鹤寿图》的过程了，但这里的镜头却可以透映出他创作时的苦心孤诣。

一位港商曾出高价收购《鹤寿图》画稿，保彬拒绝了。

艺术虽有商品的属性，但艺术创作的功能更在于建设人类的精神文明。真正的艺术家是用自己的事业去追求人生价值的。

漆器座屏《华夏魂》是保彬的新作。

黄河、长城交置并陈，奏响了金色交响乐。

鹍鹏展翅，翻动扶摇，背负青天朝下看，都是人间城廓。这些饱蘸感情的笔墨显得如此雄浑、壮观。

精巧的构思，丰富的联想，夸张的手法，仿佛令人听到了黄河震耳的涛声，听到了民族博动的心跳，听到了历史的足音。

【保彬心声：《一衣带水》，是我1980年创作的。】

两国妇女相依相偎，情深意切。

中国的梅花，暗香浮动；日本的樱花，华美枝俏。

寿带鸟飞翔萦绕。

寿带剪春风，梅樱吐幽香，一衣带水间，友谊万年长。

【保彬心声：当然，我是在探索，在尝试。中国的装饰画有着鲜明的民族特色，在写实中求夸张，在夸张中寓写实。】

如果说《一衣带水》给人以婉约清丽的美感，那么这幅《嫦娥奔月》的壁画则使人浮想联翩。

《嫦娥奔月》被巧妙地安置在金陵饭店耸入云端的璇宫内。令游客赏心悦目，如入仙境。

《钟馗图》是保彬的力作之一。在艺术处理上，他受南宋梁楷写意人物画的启发，借鉴国画笔墨技法，使造型大幅度夸张，力求传神。

【保彬心声：我喜欢钟馗这个中国古老神话中的传说人物，一身正气，一阵狂飙，使邪恶无处藏身。】

在装饰艺术的宽阔天地里，保彬的画笔纵横驰骋：图案、漆画、瓷画、彩墨画、年画、装饰画、插画、连环画、书籍装帧、包装装璜……

扎根于深厚的生活土壤，喷薄着浓郁的时代气息，贯穿着民族传统的审美意识，变形而不离奇，夸张而不怪诞。

音乐的旋律，舞蹈的风姿，保彬的画作有一种清新秀逸之气。

当然，人们可以有各自的理解和不同的联想，因为在他的画作中，往往给人们留下了许多艺术想象的余地。

【保彬心声：如果我有第二次生命，仍要献给我热爱的装饰艺术。啊，这艺术的殿堂！】

保彬画了多少画，没人计算过，也无法统计。

他像不能停止呼吸一样不能停止自己的艺术实践。

这是保彬的画具。

【保彬心声：我的笔从来是不干的，几十年如一日，拾零为整，聚沙为塔嘛。】

看着这充满激情的神态，人们难以相信他患有严重的腰脊增生、颈脊增生和坐骨神经痛。

几十年来，他基本上深夜12点以后才能入眠。

几十年来，他居然很少睡过午觉。

不然，他哪来的时间进行艺术创作？

不然，他哪来的时间备课、执教，

不然，他哪来的时间搞学校行政管理工作？

【保彬心声：我追求的是我没有得到的东西，我得到的东西不是我所追求的。】

一去不复返的童年，五彩斑斓的梦，那是些永不褪色的花朵，永不会忘却的记忆。

【保彬心声：我还记得那条幽静的小巷……我还记得那支用了5年的画笔，只要一插进故土用草纸做的画稿中，便把我带进了一个色彩缤纷的世界里。

对我来说，想象的大海，比真的还要真实。】

保彬出生在江苏南通。

那是个贫困的小学教员家庭，全家12口人全靠他父亲的微薄工资维持生活。

保彬父亲是个美术爱好者，幼小的保彬从小立下志愿，长大了要当个画家。

【保彬心声：啊，故乡的清晨！小小的船，小小的帆，这是我最早读过的诗，这是我最早读到的画。】

生活中常有错位现象。

爱好绘画的保彬因家庭生活困难，顺从了父母要求，1952年考进了南通师范，1955年又考进了江苏师范政治专修科。

【保彬心声：人生的际遇真是难以预料啊，但是我没有向命运屈服，毕业后又考上了华东艺专——南京艺术学院前身，后来又自愿由国画专业改成了工艺美术专业。】

从此，保彬挤身于装饰画家的行列了。

他找到了自己的生活道路，找到了自己的艺术语言，成功地表达了自己的观念、情操和感情。

他的探索，伴随着对时代、对生活的真切感受在不断深化。

【保彬心声：别看我画得这样轻松，我的脚步是沉重的，爬了一座高山，又迎来了另一座高山，永远尽头……】

保彬是谦虚的。创作了那么多的画作，他总感到满意的不多，一切有待提高。

保彬创作态度是严肃的。自己不满意的作品，从不拿出去发表。

保彬是自信的。他认定装饰艺术在现代化浪潮冲击下，将会获得更为旺盛的生命力。

保彬是诙谐的。他总说他首先是学生的朋友，然后才是学生的导师。

保彬又是富有胆识的。为了教学需要，他曾慷慨陈词，直书省长，让美国专家来南艺讲课。

这，就是保彬的性格

保彬的家庭呢？

【保彬心声：我对生活要求不高，持着随遇而安的原则。我和爱人曾分居12年，当时全部家当只有一箱衣服和几箱书。虽然有些苦恼，但我的乐趣更多地沉浸在装饰艺术之中。】

这，就是这位院长大人的“公馆”，和普通教师的住房没有两样。

就连上下班，他也没有特殊过。

一碟小菜有时就能把他打发了。

妻子给他一百多元买西装的钱，居然买回了这几只笔。

作为一位艺术家和院长，他付出了很多很多，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呢？

【保彬心声：……有人说我是一生顺利，有人说我是员福将，也有人说我时运极佳。但我有自知之明，是党把我培养成才的，我18岁在学生时期就入了党。

每每想到这些，我心里就充满的感激之情。】

保彬没有辜负党的期望。

当院长两年了，仍坚持在一线教学。

他坚持创作，每年争取出版一部著作。

在全校师生努力下，南艺有59幅画作被选送到全国美展参展，而5 年前全院只有一幅。

他按艺术规律办学，南艺成立了音乐系附中。

他亲自组织了漆画创作，为江苏省漆画参加全国美展填补了空白。

还有，在改革洪流中，他和其他领导一起选拔了不少中青年教师走上了领导岗位。

【保彬心声：我不愿意在我掌权的南艺校园，出现一个压制人才的雷峰塔！】

这就是保彬。

他是那么沉着，但不老气横秋；他是那么渴求，但从不冒失蛮干。

趁黑发尚浓，人到壮年，盼个丰硕的秋天吧！

这就是保彬——以毕生精力去追求事业的工艺美术家。

人们可以期待，在辛勤的求索中他会有更多好的画作问世。

保彬的艺术之路，仍在伸延……